逃走吧,スオ。不知道什么时候口袋里多了一张纸条。他把这张纸放回口袋里。
逃掉吧。
一起逃离这个无理的世界。
开学典礼,脱去立领的黑色制服,镜子里面的人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。梦之咲特别课进学,一年级新生。
新首都退居内陆,亦抵挡不了高温侵袭。白日里路面摇曳,夜里又凉风阵阵,常年如此。
或许在他出生后不久就是这样了,蝉鸣声第八天还在响。
“特别课的学生有驾驶权哦,不过我呆在会长大人身边就可以了。”
他听桃李说过无数次的话。进入这所学校仅仅是待在某个人身边。
四月俨然有酷暑的模样。新学期的分班结果张贴出来。特别科的学生不多,站在前方浏览即可,无须拥挤。
看到普通科的结果前人头攒动,特别科的“特别”也体现在这里吧。
他的名字出现在1年B班下方。这是他所在的新班级。
“哈?我为什么和这个人同班!”显然桃李不满意这个结果。“我应该待在会长大人读过的班级!”
高出桃李一个头的司接过他的话:“希望你成熟一点。都是高中生了还这么任性。”
“你说什么!”
“我说实话而已。”
被激怒的桃李实在无话可说,直接抛出了杀手锏:“你这个老古董!”
“你……”司走上前去,桃李无所畏惧扬起脸接受挑战,弓弦见状拦在两人中间。
新学年居然要以争吵开始。走向课室的过程中视线移开,互相不理睬对方。他好像没有这么和谁置过气。多年后坐在四面空白的房间内回想,为数不多的朋友。
真正可以交心的朋友。
前辈可以称为是朋友吗?虽说一路以来总是给他们添麻烦。
“打扰了,司大人。”弓弦站在了门外。
他把头朝向门的方向。
“很遗憾这次没有带来新的消息。”
弓弦转达了凛月的话。他说没有大问题。
“你是在想事情吗?”
“我……”他接着没有说下去,最后摇头说没什么。
分班之后……对了,是和同班同学见面。
他和桃李白眼了对方一路,走到了校舍尽头的课室。“哼哼,以后这就是我大显身手的地方了!”桃李推开课室门,却被躲在角落里的人吓到了。
“呜哇?!为什么这里会有人!”桃李大声地叫出来。
“在下正在练习忍者的隐蔽术是也。”刘海遮住了一只眼睛的男孩说。
“冲冲冲!”还有在课室门外奔跑的男孩。“新生!不要在走廊跑步!”第一天就收到了老师的警告。
这是他们所在的班级。纵观个性迥异,不禁想他们是如何集结在一起的。大概是命运吧,逃不开的命运。
如今的立场姑且算是个无神论者,却盲目地相信命理一说。
戴眼镜穿西装的人走进课室,脸可以说精致得不像教师,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。他叫学生们找位置坐下。
“早上好,我是班主任椚章臣。”戴眼镜的人做自我介绍,接着开始了新生的说明。
“总之,欢迎来到梦之咲学院。”他以这句话结束了讲话,随后坐在讲台下的学生们跟着广播的指示,走向了礼堂。
“好大!”刚才跑步的男生走在前头,躲在课室角落的人又突然出没,实在受不了班级的安排。
“你的错我才在这个班级!”
“难道桃李君就没错吗?”他反问错在何处,究因需要归结到他身上。
戴耳机的少年对他们说大家都是同学,不要吵架。在去礼堂的路上,也吵了一架。
他们相处的方式令人吃了一惊。
到底要怎样团结这个群体,明明做小组课题那么难沟通来着。双胞胎的弟弟烦恼了很久。
大抵是性格各异的同伴能融为一体,太相似反而会产生更大的分歧。同性相斥的原理放在这里也适用。
“唉?大家的关系不是都很好吗?”
“大家的颜色组合,就变成彩虹了!”
最夸张的莫过于宙的说法。他说在每个人身上看到不同的颜色。这些缤纷的颜色相互碰撞,描绘出一幅图画。
是属于一年级鲜艳而又纯粹的颜色。天真浪漫而无忧无虑。
如果问他当时想到的是什么颜色。红色,他脱口而出。
眼前见到的这片红色的海洋是血的颜色。
还有呢?对面的人又发问。
还有……他闭上了眼睛,相遇那天的黄昏。头发和天空融为一体,海岸也被染上了明亮的颜色。
白色,漫天飞舞的纸张。
因为夕阳照射拉长的紫黑色身影。
整个世界安静了。
有没有人说过你头发像血的颜色。
少年原本垂下的眼睫毛抬起,眼睛睁圆,嘴唇半开。
是血的颜色。
开学典礼结束之后,返回课室的时候经过了中庭。“照理说现在是樱花的季节。”而不是坐在窗前就能听了蝉鸣。
可惜自他们出生以来,樱花树上只有深绿色的叶子,没有经过春回大地的盛开,也没有见过花吹雪常用词这般的景色。
“你名字不是有樱花吗?怎么,不来展示一下吗?”
桃李的挑衅简单易懂。
“那是因为……”他的解释不会起作用,家世不应在这里透露。司眼睛一转看见了桃李的头发,“这么说的话,桃李君头发的颜色更像是樱花。”
他在图鉴里看过,桃李的浅粉色头发更接近樱花的颜色,而他的头发更像是夏时节的茶花。
听到这句话,周围的人都走上前。“这是真的吗?樱花的颜色是这样的?”
“你!”被摆了一道。
“你的名字里有花?”嘴里说冲冲冲的同班同学凑近。
他点头,向众人说出自己的姓氏。“朱樱。”按字面来解,是赤红色的樱花。
每次见到樱花盛开的美景,我都会想这是为什么,但又如此之美。
樱花树下埋着尸体。
由人血供养开出盛开的花朵。
他翻到这里时,怔住了。用手指夹着书页,翻到书的封面,是切开一半的不规则对齐的椭圆形。
“怎么了吗?书有什么问题?”
弓弦说基地被破坏了,唯有地下书库里找出几本还能读的书。
他摇头。
想出去看看吗?或者在附近走走?
他放下手中的书。还有哪里能去,海变成了红色,周围都变得破烂不堪。
“我想睡觉。”他对弓弦说。
“我知道了。凛月大人一直都在。”如果他有不明白的地方,可以去找凛月。
晚安。他对弓弦道晚安,闭上眼睛,开始做长长的梦。
开学不久后发下来一张调查表,老师说要好好考虑再填写,必要的话去参观。要说是进路调查未免也太快了。
桃李毫不犹豫选择学生会和fine。
同班同学们加入了自己志愿的单位和社团,而他选择了驾驶作业的Knights。同级生听到他加入的是Knights,开始替他担心。“真的没问题吗?死亡率……”
他回答没有问题。这个自然列入考虑范围内。
红发少年带着他的申请书来到了Knights常驻的休息室,对看上去冷漠的前辈和手拿镜子的前辈说,我是一年级的学生。
我想加入Knights。
“是新的成员?超可爱!”他记得岚第一次见到他的表情,看上去十分开心,说终于有人愿意加入他们。
“唉?还真有人不怕死啊。”
“凛月ちゃん!不要说不吉利的话!”
突然在两个人之间冒出了第三个人。凛月将没有人肯加入的原因直接说出来。
“哪来的小鬼?”当然,泉也怀疑他的能力。毕竟这不是开玩笑的,让他赶紧回去。固执的一年级生坚持不离开。
“那听好了,去把所有的训练完成了再来说话吧。”
他开始去训练,期望快点成为一员。完成训练后,又追着泉,请求他去做同步率的训练。
不料到后来发生的事。
还有レオ。
他怎么会忘记这个人。
司被带到英智面前时撒了慌。大脑整理醒来后获得的信息,泉通过磁带机告诉他,会派人来接他,执行所谓的“计划”。
第一次眼神里读到了冷漠和敌意。那个时候对他来说,只是个奇怪的人,并不知道他是Knights的队长。
蓝天下的少年又充满了阳光,伴随爽朗的笑。
“你不怕死吗。”
他问司。
人当然是惧怕死亡的。
进入学校后有很多奇怪的事,在海边看见了怪人,梦之咲的校园七大不可思议。
泉终于松口让他去做同步率的训练。“好了吗?司ちゃん要做的是集中精神。”
“なっちゃん,我在传授经验啦。”
他看着零号机。这样一直空置没问题吗?凛月也看向这部……不该说是机器吧。
毕竟有血肉。
原本好像要给转学生的。梦之咲是传统的男校,在新学期转入了女性学生。
但她好像拒绝了,转去做后勤之类的工作。
明明是适格者……他说。
这个你可能不会懂,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出风头的哦。
后来他才知道在海边看见的人,是二号机的驾驶员。
为什么离家出走。当然,レオ没这么问。在电车上,安静地坐在空车厢内。
他是不是可以说,已经没有容身之所了。
如果他放弃了,算不算是食言。
环状线外流动的景色,黑暗中像是无异,一连串的灯光,电车停了,车厢门打开。走吧。他对司说。
走在晚上的人行天桥下,街上没什么人。
停电了。
被嘱咐不能出去乱跑,安静待在原位。近三十度的高温,解开最上面的纽扣,汗不住地滴下来。
停电了什么也不能干。电车停运了。太热了干脆撒手,扔掉手中的笔,啦啦啦哼歌。
黑暗中什么也做不了,只有焦急。之后看见手指敲打平面发出声音
现在同停电的情况没什么区别。老式的磁带里用的是锂电池。
破坏的墙壁还是能看见红色的海。
起来,我们去看日出吧!
唉?他被レオ从床上拉起来。
日出呢。他睁开眼的时候,天边泛起了白色。“leader,醒醒!”司双手摇熟睡的レオ。
被摇醒的レオ嘴里含糊地说:“怎么啦?”
他指着海平面,“日出呢?”
レオ呆滞地看向他指的方向,睡过去了。
司叹了一口气。
晚安。他对弓弦道晚安,闭上眼睛,开始做长长的梦。
梦里出现了外出时看到的靛蓝色。楼房被灯光照亮,大片的柠檬黄形成了不规则的四边形。有点失真,又有点现实。
“快!”拖长声音叫他,行动又很干脆。
レオ跑向了上坡的公路。他张大了嘴,发出两个音后哑然失声。
这句话始终没有说出口。
“司大人?”弓弦叫他。对于称呼,他说过很多次。凛月也说过很多次,叫朔间会联想到哥哥,直接叫名字就可以了。
司强调过很多次他们所处的地位是平等的,就连立场也有几分相似。
“桃李……还好吧。”
“你费心了,少爷很健康。”
他在想朋友这个定义。
还有喜欢这个定义。到底怎样才能称作是喜欢,又是怎么才称为爱。
“当时为何……”
本能吧。身体出于本能地推开了桃李。坍塌的混凝土砸中了他。
“司ちゃん!没事吧。”醒后岚检查他的身体。
出院后首先向敬人说明,为了救同班同学受伤。得到说教,清楚考虑自己设身处地的环境,再做决定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他和创一起守着这块小小的种植地。拧紧水龙头,水管里的水慢慢不再流出来,透明的弧线逐渐顺着水管逆流。
广播里面响起基地,需要各单位各班按指示疏散。
他们被抛弃了,成为了弃子。所以最初那个人对他说会死。他的答案呢?
行动便是答案。
“请让我出战!”
不管前方有什么。
这里是哪里。
意识变得模糊,周围的一切,包裹着还有血腥味。眼前的少女发出了声音。
初归混沌,所有的一切由此而来,在亿万年中孕育出最初生命。
神说,要有光。连结成文书记载的生命之树,开始清洗蓝色的星球。
每一个新生命都是在母亲胎中,靠着供给的养分逐渐成长。
我还活着吗。
红发的少年问,他不确定自己还是不是活着。他浸泡在水中,却感不到温度。
当然,你还活着。
眼前的人微笑,不像是他熟悉的人。脸是制作人前辈的脸。
大家呢?
当然也都活着。
真的吗?
真的。
少女要拉他起来,请他去一个地方。他不确定。
如果我不去的话。
大家都活着,司君也活着。你看到的也只是你的想象。
真的吗?
他问。
少女拥抱他,仿佛像是在梦里。眼前的景象仍旧模糊。他感到困意,又变成黑暗一片。
若问他当时想到的是什么颜色。红色,他脱口而出。
眼前看到的那片红色的海。
血的颜色。
还有呢?
还有……他闭上了眼睛,第一次相遇那天的黄昏。头发和天空融为一体,海岸也被染上了明亮的颜色。
白色,漫天飞舞的纸张。
因为夕阳照射拉长的紫黑色身影。
他睁开了眼,与那日相似的黄昏。
立起了无数的十字架。
整个世界安静了。
对面的人头发和天空融为一体,眼神死寂,瞳孔发出绿色的幽光。右臂绷带固定渗有血迹。
少年把手伸向对面的人,脸吃到了对方清脆的巴掌。
还活着。
他和他还活着。
要是早点承认我是笨蛋这个事实就好了。
回到最初的日子。脱去了立领的黑色制服,镜子里面的人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。梦之咲特别课进学,一年级新生。头顶浮动为数不多的绿荫。他和桃李分到相同的班级。
“特别课的学生有驾驶权哦,不过我呆在会长大人身边就可以了。”他听桃李说过无数次,进入这所学校仅仅是待在某个人身边。
当初他没有想到是为了待在某人身边。
“司大人,请随我离开这里。”友人的执事来接他了。
加入的原因?
现在想起来很愚蠢。
弓弦问朱樱少爷还记得加入组织的原因吗,他答记得。电梯门打开的瞬间,这个理由好像又变了。
只是待在特定的、某个人身边。
黑夜褪去了,在太阳照到大地前,窗外的天空泛起亮光。新的一天,尽量维持和平的假象。
嘴里的食物实在是尝不出味道,不吃又会被弓弦唠叨。
今天弓弦回来的时候,没有说他不好好吃饭。平时也看不出喜怒变化,还动不动热泪盈眶,嘴里说少爷长大了。
出发之前弓弦提到要接司回来。
“这样的人不接回来都无所谓了。”
在弓弦出发之前,嘴上还不依不饶。还不是因为他选的是Knights,所以才这么辛苦。司的行为他归结是自作自受。
结束任务回来的弓弦脸上仍然没有变化,没有提司的情况如何。
那家伙到底怎么了?自从在避难中救过自己后,被敬人惩罚,之后便消失了。在这个世界没有了音讯。
直到某天,弓弦提到接下来要去接司大人。“司……怎么样了?”他的声音变得颤抖。
“……很严重吗。”
弓弦摇头,他很好,只是……有些情况不便言明。“司大人现在在基地里。”
“哦,我还在想……”
他是不是真的没事。
“还有……”
英智大人的计划。
“计划的内容有变吗?”
“恐怕没有任何改变。”弓弦稍稍躬身。他抓住执事的衣角。
这是那位大人意旨打造的理想的世界。
理想,就要牺牲其他人了吗。“虽然僭越,这是事实。”事实是残酷的。一切似乎成定局。
按下开关,里面的灯没有亮,直到第二次,灯光才慢条斯理地照亮。
等待很无聊,约定时间到之前,大脑都能给出不同的假设。
比如他被困住了。比如他不能来了。大脑没有一刻是闲下来的。
独处的空间很安静。这里本来就是偏僻处罕见人迹,路过连脚步声都听得非常清楚。
铁闸门嗡嗡地摇摇欲坠,符合这个破败不堪的废弃基地。有人靠近,循声去看。迎面走来的弓弦说:“看来好像是我迟到了。”
“你没有迟到。情况怎么样?”
接到了泉的电话,他不知该如何开口。去见司之前他去见弓弦。
“天祥院大人问了关于月永大人的事。”
“司大人说记忆还有点混乱。”
这样。凛月倚在墙边,光线有点晃眼。“王さま那边…”
“已经派人去找了。”
以天祥院财团和组织的人力物力,找到人是迟早的事。惟有自求多福了吧。
“我有一个地方不明白。”
“请讲。”
“计划的人选。”他把分析绝密资料的结果交给弓弦。最终的结果指向司。很奇怪不是吗,明明我们家末子不会想这些东西的,凛月提出来。
“第三次冲击之前,司大人救了我们家少爷,请问你还记得吗?”弓弦反而提起不相关的往事。
他点头。
“这个。”他指着资料上的图片。凛月睁大眼睛,“不是在南极吗?”
弓弦摇头,低声说被秘密运送回国了。
“那中央教条区……”
弓弦翻过一页,指向第二使徒。凛月倒吸一口气,这么多年来他们都认为最深处的是第一使徒。
是手术的时候做了手脚吗?
“好过分。”凛月轻声说一句。除了是自愿驾驶,其余他做的事情,完全没有人问过他的意见。
“还有‘女神’的选择。”
被称为“女神”的,恐怕只有基地某处用培养液培植的数不清数量的转学生了。
“真货已经不在这里了。”
这些女神的原型,是他们尊称为“女王大人”的少女。随着时间流逝,她也不再是少女了,逐渐转为成熟的女性。
“记忆还留在这里。”
“正是。”弓弦回答。
太可怕了。他的脑海里还是只想到这句话来形容。
“那女神为什么选了ス—ちゃん。”
“这点请恕我无能。”
叹了口气,杏,应该是伪造的,为什么选另一方。
“如果末子选了的话。”
“恐怕……”弓弦翻到了没被淹没的监控镜头捕捉到的画面。
全部生命归初。是人造的神,又毁灭了人。
我不理解,那种场合,好像只能说这种话了。
月永前辈。
出发前我问过,这么悲伤的事,为什么还在继续。
请你告诉我。醒来后见到的杏同当年一样没有改变。他在墙那边听见了杏的声音。
“这真的很难啊……”
还听见了月永レオ的声音。
逃走吧,スオ。不知道什么时候口袋里多了一张纸条。他把纸条放回口袋。
逃掉吧。仿佛有一股声音在鼓动他,逃离这个无理的世界。
司坐下来,开始发掘没有看过的书。无意中在基地发现了书架,还有小堆的书。不知道是谁在管理。
“又见面了。”身后传来冰冷的女声。她走近,“也对呢,司君很喜欢书呢。”
这些是……他从来没称呼过这位杏为“姐姐大人”。
转校生前辈。他用了这个名称。转学之初,校内都听到关于这位转学生的传闻,梦之咲是传统的男校,身为女生也有编入特别课的机会实属难得。
她摇头,说是弓弦同学发现的。不会拐弯抹角,有问必有答。
他借着余光看见杏身上还穿着二年级的冬季制服。就和某个怕冷的人一样。不过那个人穿的是卫衣。
“转学生前辈,请你告诉我!”
这么说的话,司君身上也穿着制服呢。
他的身上还穿着夏天的制服,红色领带代表的是一年级。
结果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变。
那个,我喜欢你。
是那句没有说出口的话。
开始用书里面找的笔记下日子。除了风声,没有多余的声音。
在钢琴前面写音符的人又不在了。
又逃掉了。
一起去死吧。
梦里面听到这句话。
安静的通道里发出了“咔嗒”的声音。
凛月去看看楼梯里长出来的植物,看见了趴在门边的レオ。“王…”レオ看见他,立马把食指放在嘴上。
上次逃被杏发现了,这次伺机逃走被发现的话,那一辈子都别想摆脱这个无穷无尽的牢笼。
你真的舍得走吗。
但总的来说,我不在比较轻松。借机溜走,再想办法。
这次恐怕不能了。凛月将资料给他,说弓弦告诉他,有人是没有死心的。他的想法,只要他活着就会实现。
你应该领教过吧。
啊。那张脸又变得死灰。
对,一起去死吧。
一起去死吧。还是那个没有做完的梦,レオ带着他经过了长长的楼梯,站在了最高处,对他说一起去死吧。
司听见了熟悉的声音,叫他一起从这里跳下去。
任何话没来得及说出口,穿蓝色卫衣的人纵身一跳。……怎么会!他吓得从床上坐起来,大口喘气。
“你醒了?”坐在一旁的凛月问他。
“能说话吗?”凛月在面前晃了晃手,要是留后遗症就不好了。
凛月前辈,这里是……
是我们这边的基地。
凛月说他回到了最初离开的地方。司低下头,看见了盖在身上的深蓝色卫衣。拿起卫衣,在口袋里发现了字迹歪曲的纸条。
逃走吧,スオ。
逃掉吧,一起逃离这个无理的世界。
这个故事,还在继续。